暑夏未消,强风不止。天降红雨,落地成河。
荒原之上,皆为尸骨。中有一人,遗世独立。
他看着敌人或者战友,因血肉模糊难以辨别。
他不喜不悲不怒,因已成已胜已终。
在他胜利的时候,友人们还在战斗。
他想咆哮,却喊不出声;他想逃跑,却无路可走。
他的任务是守在这里,期限像是直到结束。
他是最后活下来的人,见证并毁灭了一切。
他在等待,等待曾经誓约过互相守护的人。
风中,他的银白发不住地拂动,
除了沾了血色的凝结成一块块。
良久,终于有了其他人的声音。
有男有女,有长有少。相同的是,他们脸上都挂着安慰的笑容。
那笑容是在说:“是啊,我们也赢了。”
他看着走来的伙伴们,叹了一口气,
然后笑了:“能有你们在就够了。”
力竭的他终于撑不住了,微笑着倒在血泊中。
伙伴们赶快凑上来,少女行动最快扶住了他。
有人看了看他的伤不算太重,欣慰地笑了,
而少女则依旧十分担心,低声呼唤:“雪···”
“啊啊呵···”男人被梦惊醒。摸了摸额角,果然有些微的冷汗,起身披上衣服拉开窗帘,太阳只是刚刚升起,虽然日出之景还算可观,但他的心情还未平复。夫人被他惊醒,坐在床边,一声不发,因为她不知道丈夫是否希望她说话。她伸出手,却缓缓收回。
她只是个普通人,在订婚之后才知道丈夫是御魔者中的贵族。即便相处很久,感情深厚,但是对此的隐瞒让她多年以来心有不安。加之嫁过来之后,家中所有人对御魔者的规则十分严苛的遵守着,她起初不懂但是也努力学习着。回想起第一次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,公公他老人家显然是笑中有怒,那时候她甚至她的父母都以为会像一些言情书中常用的桥段一样,公公会突然震怒然后拒绝这桩婚事,然而并没有。
嫁过门之后,也担惊受怕过一段时间,但是公公从未刁难过她。甚至还十分客气,在她学习御魔者家族的规则与礼仪的时候,甚至还说过类似‘她不是御魔者不用学得太深,知道一些基本礼仪就行’之类的话,可她的处境哪敢往乐观的方面想!还以为公公是觉得这普通人压根算不得家人。老人家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这种话说的太不严谨,后来又数次跟她解释说并不是她想的那样,她自然是听着,但越听越怕。老人家平时不太和她说话的,从不吩咐她做什么,就算一起用餐拿东西、泡茶之类的话也从来没有,虽然有佣人也是一部分原因,但是和她想像中公媳关系真是不太一样,应该更加···严厉一点?
她想不通,当然也没有勇气问当初订婚时候发怒的原因,也没跟丈夫问过。丈夫对她很好,几年来也从未比订婚前差一点,而且生活质量相当优越。不仅仅是御魔者贵族的原因,丈夫的个人能力在社会中也算十分出色,经营着数个小型企业,即便产品不同、领域也不太相似,也能稳定获利,常有下属到家里拜访送点礼物,丈夫每次都很热情的欢迎,也经常特地留客人在家中吃顿饭,丈夫是把下属当作朋友一般对待的。可是如果是聚餐之类的话,丈夫在外面吃过饭喝过酒,晚上回来就会一脸凝重。他其实很讨厌应酬的吧,而且对方全是普通人···
“嗡嗡···”手机的闹钟时间到了,她连忙关掉震动,自己又想了这么多烦心事。虽然声音短而轻,但丈夫还是察觉到了,转过身放松般地笑笑,轻轻拍拍她的肩头“只是做了个不好的梦”,就走出房门去洗漱了。自从女儿出生之后,丈夫变得更爱笑了,对女儿疼爱有加,也经常抽空带着她和女儿一起出去旅游之类的,自己总想这么多真是不太好啊···
“啊···对了,等咱爸起床之后,你告诉他今晚等我回来再睡,有重要的事,嗯···重要的事情。”丈夫一边拿毛巾擦着脸,一边推开门说着。说完就急忙出发了,早点都没吃。昨天他说过今天早上要跟经理们开个会,提前点出发以免赶上早高峰。‘要跟爸爸说话吗?’说实话从一开始叫公公为“爸爸”的时候,他也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,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,不过现在也看惯了就是。但也还是容易去想那些想不懂的事情···今年送女儿去上小学的时候,公公也瞪过她一眼,不过老人家也明白现在都是从小就要受这些教育,也没反对。公公也可能使担心女儿还小,去了学校会因为遗传的白发赤瞳被别的同学当做异类吧?一直以来公公都在教女儿一些···魔法···她自己是不明白这些东西,也没办法学会,但是个人就能看出老爷子对孙女是十分疼爱的。‘有魔法的天赋真是太好了···’难免会这样想吧,如果女儿是个普通人,他老人家还会这样吗?
‘嗯···不想了’她也该收拾一下,然后叫女儿起床了···
会议室里十分安静,冷楚涛揉着太阳穴,闭上眼还是那个梦的景象。当然他控制着自己不会失态,因为几名下属也已经就座了,说是下属,但也是直接影响自己收入的人,毕竟如果出了什么差错,虽然可以踢掉,但也一定会有损失,钱财方面大多都是小事,要是在业界丢了名声可就···他忽然觉得自己会这么想是真的老了。
父亲一直秉承传统精研魔法,对这些世俗事情嗤之以鼻,父亲也多次提过‘咱们家虽然只是冷氏的分家,但也不能忘本!’,从小就教我魔法的知识,母亲教我读书写字,到了普通孩子的入学年龄时候,父亲和母亲还为此大吵一架,但还是送我去读了小学,父亲的教学只得放到每天晚餐后以及假期之中,想起来还真是累呢。读到高中认识了现在的妻子慕羽茗,相处一段时间也算是挺有感情的,确认了关系。结果高中快毕业了,我俩本想上同一所大学,父亲却令我去参加魔协考,然后去读御魔者的学校。这次母亲也是同样的想法:“这是刻在你血脉里的东西,你没办法拒绝的。”那时候我没有选择争吵,而是直接破门而出,独自想着这些,又不想跟女朋友说。
那时候我连有女朋友了都没跟家里人说过,但已被父母猜个透,快晚餐的时候回家了,母亲就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顾虑到女朋友才不想去的。我只能愣愣地点头,母亲继续问说女朋友是不是御魔者家族的。这时候父亲才挑了挑眉毛,放下书注视着我。我说:“应该不是。”“荒唐!”父亲突然就怒喝了一声。听到这句我虽然有些害怕,但也有些动怒了。可是母亲却按住我的肩膀,让我冷静下来,然后放着我不管拉着父亲到里屋了。我也就在客厅沙发上坐着,没一会母亲来叫我吃晚饭。但父亲没来吃,母亲说:“我们先吃吧,完事我给他盛好端到屋里吃。”我心里烦着也没多话,闷着头吃饱了就回房间了。晚上似乎还听到父亲还在生气说着什么。
第二天一早,母亲就叫醒我一本正经地问:“你对现在的女朋友有多喜欢?”‘?’我一愣。“如果真的很爱很爱她,想和她一起生活的话,就听你爸的话,去参加魔协考吧。”听到这,我又一脸不情愿了‘说白了就是想糊弄我去念那个学校呗···’。“孩子,你爸这辈子一直坚守着家族的传统从未打破,也希望你能继承这份传统。你知道他不擅长交际,但也十分耐心地教你那么多魔法,你真的要让这份心血付之东流吗?”我还是不吭声。“而且,我和你爸昨晚谈到凌晨,终于说服他了···”我疑惑着问:“什么?”“你爸答应了,如果你努力考过魔协考,从瓦尔哈拉学院毕业的话,就算是娶了那个普通人他也同意。”这下我眼睛可亮了:“真的么?真的么?妈你可别骗我!”母亲当然没有骗我。
我跟羽茗说了很多,但是依旧没说出关于御魔者的一丝一毫,几乎总在重复着‘父母的宿愿’这几个字,也没说‘在那毕业后才能和她在一起’的约定,但她真的善解人意啊,也没有像想象般的闹分手之类,安安静静的,然后说着:“那你放假了可一定要来看我啊。”“嗯!”
高中最后的时光里,跟羽茗见面其实不多,总在家里跟父亲练习魔法,然后参加了魔协考,‘天啊!’原以为自己没到二十岁就来参加这考试已经很早了,可同期的人里还有刚满足考试要求的十岁小孩,而且很多。让自己对考试放松不少,但是很快就发现这完全是一个错觉,这些小孩子有很多灵格较高的,甚至术式的释放、魔力的操控比我都要娴熟,父亲说的‘御魔者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’果真是极为正确!而同期的成年人或者中年人也有很多比不过我的,让我找回了点自信。之后的考试过程中,装成孩子王找了几个看起来身手不错脑子也挺灵光的男孩当作同伴,应该说幸运吧,这几个男孩真的救过我几条命不止。
‘父亲!你可没说过考试这么危险啊!’
最后关卡之前,我自己也总算冲破心理障碍,将父亲教过我的术式运用的十分熟练了,之后在队伍里也起到了一定作用。最终评阶为“A”,与那个几个孩子分开了。知道我得到“A”的评阶时候,父亲表情没有丝毫变化,没几天就送我去瓦尔哈拉学院入学了。后来母亲在电话中跟我提过知道得到“A”的那晚父亲开心的喝了好几瓶酒,我也真是哭笑不得。想来父亲一直都是这样,很少看见他笑,虽然一直刻板严肃,但也很少真的发怒。只见过他跟母亲吵过几次架,眼神里也完全看不出‘怒气’二字。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来讲大概是“傲娇”?不过父亲也确实真的暴怒过,就是那次说“荒唐!”两个字的时候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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